晶瑩水滴掉落的聲音是這麼安靜，安靜到、要不是因為開啟門的聲音不同以往的橫衝直撞，而是輕如羽毛似的被輕輕推開，他或許還不會發現，那總帶九分倔強的女孩滿臉淚水。
剛燉煮好的番茄濃湯在遠處悶燒著，咕嚕咕嚕的熱氣煮熟湯品，今早他起床時女孩還在睡著，直到約莫九點，這才有乒乒乓乓的聲響連帶著人從上向下，穿在身上的棉製睡衣早就被人換成常規衣服，一如往常，她興致勃勃的總會在出門前討幾塊餅乾，草莓果醬點綴的圓心夾心是她的最愛之一，但昨天一起做的巧克力也不錯。
路上小心。然後他會揮手讓她出去悠晃，單數日的日子他們打過勾勾是自由日，昨日讀了一整天的書，今天好好放鬆也是應該的。
她是個非常獨立的個體。不論年紀大小，誰都是這樣的，但她卻又更加獨特。他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了。
所以柊一颯曾經在滿是鮮血的低窪邂逅她，也曾在連日大雨下見過人轉起圈兒、跳起舞，當然，賴床時的模糊抱怨、看見草莓的雙眼發亮，就連被責備的小小記仇他都看過了。
可悲傷，他很少看見她幾乎難過的淌下淚水。
「......怎麼了？受傷了嗎？」還繫在身上的深色圍裙還未褪去，柊一颯起身的急了，被撞上的桌邊發出了些許噪音，被一手解開的圍裙落在地上，從原位走到門邊幾乎沒花上幾秒，縱然他知道即便滿是傷痕她都不曾為此哭過，可他還是慌了。
「陸......」
「哇－－」
爾他話還沒說完，才剛湊近還不至腰際高的女孩便緊緊鑽進懷中，看似細小的手用力收起，一股以顫抖為基底的擁抱因著嚎啕大哭在他懷裡輕輕撥送。
她說，她聽見了人們說巫師並不是真的永遠不老不死，她說，終有一日、就算是老師也會消失不見。
－－我不要。
幾乎可搗碎心臟的淚水和呼喚燙上胸前布料，銀白色的髮絲不斷發抖，他一面安撫似的輕拍背脊，一面開口。
「不會的。」他輕聲說。
「不會消失不見的。」
「我答應妳。」 我答應妳。
Comments